李小龙说：“咱们俩观念大不一样，交往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秦小曼眼圈红了，她伤心地问李小龙：“难道就因为我说了心里话吗？” 李小龙点了点头：“所以我感觉咱俩差异太大。"

秦小曼哭了，她抓住李小龙的手哀求道：“不，不，我同意你做你喜欢的 事，我不会妨碍你。我能改变，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李小龙断然地说：“骨子里的东酉是不会改变的。你我生活在一起不会 幸福，我这么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秦小曼望着李小龙一脸的绝决，突然站起身哭着快步出了门。

李小龙望着秦小曼的背影，没有再说一句话。

避在花园里的琳达望着抹着眼泪出来的秦小曼吃惊地快步进了病房。 看到李小龙躺在病床上好好的，琳达松了口气。李小龙伸手抓住琳达的手， 琳达像被蛰了一下，她慌忙推开李小龙的手。

李小龙内疚地对琳达说：“原谅我好吗？”

琳达恍然明白了什么。她问李小龙对秦小曼说了些什么，李小龙说： “我跟她说什么不重要，我觉得还是你适合我。”说着又去抓琳达的手。

琳达一下将他的手打开：“你凭什么想伤害谁就伤害谁，你以为你是什 么人？”

李小龙说不出一句话。

琳达忿忿地冲李小龙道：“你觉得我合适，我觉得还不一定呢！”

克林亚和莱昂斯特专程来病房看望李小龙，克林亚内疚地对李小龙说： “对不起。”

李小龙摇摇头：“有什么对不起，比武受伤是常有的事。”

克林亚羞愧地说：“可是，我用的手段太不体面。”

李小龙说：“没什么。通过这事，也暴露了我的打法有漏洞。”

莱昂斯特不好意思地对李小龙说：“你肯定会小看我。”

李小龙笑了起来：“咱们都是行武之人，怎么能这么说呢。”三人都笑了。

克林亚从提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到李小龙手上：“这是我多 年练习空手道和比赛的体会，或许对你的截拳道有帮助。”

李小龙欣喜地翻看着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克林亚和莱昂斯特走后，李小龙对琳达说：“我是因祸得福。你还记得 我曾跟你说过，真诚地对待别人，别人也会真诚地对待你。”说着伸手拉过琳 达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李小龙心情好了，伤自然好得快。几天后，他出院了。他和琳达搭车来 到“振藩国术馆”。

国术馆里冷冷清清，只有威尔逊、琼斯、米西莎等十几个学生在练功。 木村坐在一旁，李小龙和琳达走了进来，威尔逊、米西莎、琼斯等人热情地和 李小龙打着招呼，其他十几个学员则漠然地望着他。李小龙向那几个学员 走去。

学员们若无其事地练起对打，李小龙看了一会儿，挥了一下手说：“停！” 他走到一个学员身边说，“攻击前你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学员白了他一眼：“你还是自己练吧！我不用你教。”

李小龙气愤地瞪着他：“不用我教你来这儿干什么？”

那个学员不客气地说：“我已经交了这个月的训练费，只不过用用这里 的器械和场地。”其他学员也都点了下头。

李小龙瞠目结舌无言以对，琳达难过地将脸转向一边。

李小龙从“振藩国术馆”里出来，和琳达去了华盛顿州立大学。李小龙 已经半个月没来学校上课了，李小龙一进大门，便感觉到气氛不对。过去， 他一来同学们都会热情地向他打招呼，而现在同学们对他视而不见，还有几 个同学讥笑地望着他悄声议论着什么。

李小龙愤怒了，他满脸涨得通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琳达忙挎住他的胳膊说：“别冲动。”

李小龙才压住了内心的怒火。

晚上，李小龙来到伊诺山度的书房，对伊诺山度说：“教授，真像你说的 一样，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伊诺山度说：“这就是咱们亚洲人在美国武术界的境况。”停止片刻，他 接着说，“美国人或者欧洲人，他们输了，不会受到多大歧视。可是咱们亚洲 人，本来就在这国度里受歧视，即便你上去了，人们也不会真的服你的气，一 旦受挫了，遭遇这种境况是必然的

李小龙急切地问：“教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学员没有了，武馆还有 必要开吗？"

伊诺山度说：“先不要关武馆，关了门恐怕连转机的希望都没有了。你 现在不要指望马上引来学员。你不是想出书吗？你的《基本中国拳法》写得 怎样了？”

李小龙说：“我整理完了

伊诺山度说：“那你就联系出版社吧！另外，我也正好教教你双节棍。”

李小龙的《基本中国拳法》出版并不顺利。出版社尽管觉得他写得不 错，但是，担心书的销路，他们让李小龙先垫付一部分钱。这是个不小的数 目。住院治疗花去了李小龙所有的积蓄，李小龙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了。

李小龙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他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他，他恨不能同所有 人打仗。

这天，李小龙正在国术馆里练着双节棍。琳达看到他心情不好，约李小 龙出去走走。李小龙将双节棍往背后衣服里一插，上了街。

街道上两个巡逻的警察迎面走来，李小龙阴冷的眼光和警察的眼光一 碰，警察对他警惕起来。李小龙与警察擦肩而过，两个警察厉声喊住了李小 龙。李小龙回过身，推开琳达满脸怒容向警察走去。来到警察面前，李小龙 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着他俩。警察看到李小龙这副神态，以为他想行凶，他 们不觉把手伸进枪套准备拔枪。李小龙突然伸手从背后抽出双节棍“啪啪” 两下将警察的手枪击落在地，两个警察惊骇地望着李小龙。李小龙则笑了， 心中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他冲警察笑笑，收起双节棍揽着琳达向远处走 去。

琳达挎着李小龙的胳膊边往前走边埋怨他惹是生非。李小龙则笑着 说：“和他们闹着玩呢。”

突然，几辆摩托和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十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下来，举枪 将李小龙和琳达团团围住，李小龙马上明白自己惹祸了，琳达则吓得面色苍 白浑身颤抖。

李小龙被带进了警察局，几个高级警官问李小龙用什么器械打掉了警 察手中的枪，李小龙从背后衣服里抽出双节棍，几个警官好奇地摆弄着。一 个警官拿着双节棍比画起来，结果差点打在自己脸上。李小龙笑了，他抓起 双节棍演练了起来。警官们望着李小龙眼花缭乱的表演惊得瞠目结舌。

李小龙表演完，警官们拍手连声叫：“OK! OK!”琳达的心这才放了下 来。警官们要求李小龙把双节棍留在警察局，让他们研究一下。李小龙答 应了。一个月后李小龙去警察局取双节棍，结果发现警察腰间已不佩带警 棍了，而是挂着双节棍。

琳达回到家，对母亲说想借一笔钱，母亲问琳达干什么，琳达说她一个 同学想要出书。母亲问什么书，琳达说是关于学术方面的。琳达的母亲很 吃惊，一个学生能出学术方面的书，毕竟是很罕见的。

琳达说卖了书就把钱还给母亲。琳达的母亲知道琳达恋爱了，要不一 般关系琳达是不会向她借钱的。琳达的母亲答应了。

第二天，琳达拿着钱去了“振藩国术馆”。国术馆里没有其他学员，只有 坐在桌旁喝闷酒的木村和对着木人桩拼命击打的李小龙。李小龙边打边发 出愤懑的喊叫声。琳达走到李小龙身边心疼地望着他。李小龙依旧拼命地 击打，汗水从他脸上身上流了下来。

琳达上前一步扶住木人桩，然后，掏出手帕递给李小龙。李小龙面无表 情地望了琳达一眼，并没去接手帕。琳达冲李小龙微微一笑，从衣袋里掏出 一沓钱递给了他。李小龙疑惑地望着琳达。

琳达高兴地说：“出书的问题解决了。”

李小龙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从哪儿弄的？”“我妈妈给的。”

李小龙一下子沉下脸：“我用你的钱太无能了。”

琳达扑哧笑了：“你出了书就把钱还给我。再说我也很想看到你的大 作。”

李小龙在华盛顿州立大学待不下去了，要强的他受不了一些学生的白 眼和讥笑。虽然那些人不敢公然表现对他的藐视，但李小龙还是能感觉出 来。他变得更加烦躁不安。琳达看到李小龙这个样子，心里暗暗着急，她知 道这样下去李小龙会疯的。她建议和李小龙到另一个城市去。

李小龙说：“我倒是想离开，可是你怎么办？”

琳达平静地说：“我可以和你结婚啊。”

李小龙吃惊地说：“我只是个学生，我养活不了你。你怎么会冒出这个 想法？”

琳达说：“谁说让你养活，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李小龙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建

琳达问他：“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李小龙说：“你还有一年就医学院毕业了，我怎么能断送你的学业？"

琳达说：“这有什么，我在哪里都能拿到学分。”

李小龙不再说什么，他把琳达的想法跟伊诺山度和木村说了，木村赞叹 琳达是个好姑娘，伊诺山度说离开西雅图不是个坏主意。他也担心李小龙 再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

木村对李小龙说：“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李小龙说：“你老婆孩子在这里，哪能跟着我到处跑。”

木村说：“我老婆已带着孩子去日本了。”

李小龙、伊诺山度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第十四章 喜结良缘 患难与共

琳达的母亲终于知道女儿把钱借给了一个中国人。出的书也不是学术 书，而是什么中国拳法。琳达的母亲气坏了，她质问女儿为什么要对她撒 谎，琳达向母亲解释说她爱李小龙。琳达的母亲更火了，她没想到琳达找的 是一个中国人，要知道中国人在美国是受歧视的。琳达不想向母亲解释，她 知道解释也没有用。她找个理由离开了家。但她知道母亲不会善罢甘休， 很快就会找到学校。琳达催着李小龙结婚。

李小龙被说动了，他向伊诺山度教授询问到什么地方去好，伊诺山度教 授建议他去加州，说那个地方思想活跃，气氛比西雅图要好得多。在那里开 国术馆，也要比其他地方容易。

李小龙问：“我到那里就在报上登招生广告吗？”

伊诺山度教授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到大学里推广截拳道。 招大学生比较容易，我也可以帮你忙。”

伊诺山度还叮嘱李小龙不能间断训练，并告诉他一个重要信息:明年将 举行全美空手道大赛。李小龙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伊诺山度教授说：“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相信你会取得好成绩的。” 接着，他向李小龙介绍了以往比赛的情况，最后，伊诺山度说，“如果没有特 殊情况，最终争夺总冠军的将是你、金峻达和劳力士。”李小龙出神地听着。

伊诺山度说：“你学过中国拳术，又学了柔道、柔术和空手道，你的功夫 已远远超过了一般选手。韩国的金峻达人称'跆拳道之父'，他确实有真才 实学，他和无数拳师比武都笑到了最后。当然，最有实力的还是三届全美空 手道冠军劳力士。他精通多种拳术，又身材高大，可以说他在当今美国拳坛 上傲视群雄。”李小龙思索着。

伊诺山度教授说：“我分析过你们三个人的长处和短处，我得出了这么 个结论：你和金峻达虽然拳脚都很好，却还无法和劳力士抗衡。”接着他详细 地分析了李小龙和金峻达的特点。他说，“小龙你拳脚快，但是你没有高踢 腿的动作，对对手的上盘没有攻击力。金峻达的打斗确实很厉害，但是，跆 拳道太过讲究腿部攻击，而手的攻击则显得有所不足。所以，我认为你和金 峻达互相学习，才有可能和劳力士一比高低。”

通过这次受挫，李小龙对伊诺山度更加信服了。他说：“教授你说的话 我记住了。"

李小龙和琳达在于一九六四年八月十七日在西雅图皇帝郡法院办理了 结婚手续。刚满二十四岁的李小龙和不满二十岁的琳达在西雅图的罗尔教 堂举行了庄严肃穆而又简单的婚礼。婚礼一结束，伊诺山度、木村、杰西• 格鲁夫、威尔逊、琼斯等人就送他们去了车站。

李小龙和琳达要去加州开创他们的事业。

李小龙和琳达来到加州的奥克兰，租了一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地下室住 下了。地下室潮湿昏暗，但是，二人并不在意。他俩放下行李，就去寻找开 武馆的场地。

他们按照伊诺山度的指教在几个大学中间选中了一个大地下室。然 后，琳达去体育用品商店了解器械价格，李小龙则去了行政大厅办营业执 照。

身材高大的行政职员隔着柜台接过李小龙递过来的身份证和申请书， 他在上面看了一眼望着李小龙笑了。他转过身对其他人说：“这个中国人是 来办武馆执照的。”

其他几个职员望着瘦小的李小龙也不觉哈哈大笑。李小龙气得满脸通 红。

那个职员用讽刺的口吻对李小龙说：“我劝你还是不办为好，省得开业 没两天就叫人砸了。”李小龙气得直喘粗气。职员看到李小龙这个样子讥笑 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为你好。我不是什么拳击高手，可是我觉得你都不 是我的对手疽'

李小龙望着这个傲慢的职员说：“我倒想和你试一试。”

职员回头笑着对其他职员说：“他想和我试试。”职员们都笑着围了过来。

李小龙指着那个职员说：“你不是练过拳击吗？我站这儿不动，你尽管 打，打倒我这个营业执照我就不办了。”那个职员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小龙有点吃惊：“就从这儿？”

李小龙点点头，其他职员也吃惊地望着他。

李小龙冲那个职员点点头：“打吧！”

那个职员坏笑着一个前手拳向李小龙打来，李小龙用手臂一磕，同时一 巴掌扇在他的左脸上。其他人吃惊地望着李小龙。这个职员火了，随即后 手重拳打向李小龙。李小龙手臂一磕一巴掌扇在他右脸上。众人目瞪口

呆。李小龙讥笑着望着他。职员火了，使出左右摆拳。李小龙头一低，拳头 从他头上滑过。职员又一个后手拳打向李小龙。李小龙一把攥住他的手 臂。李小龙微笑着将手伸向他上衣口袋，掏出手绢擦着他脸上的汗珠。那 个职员想抽回胳膊，却挣不脱。其他职员吃惊地望着李小龙。

李小龙对其他人说：“我给他发个寸拳叫你们见识见识。”说着松开职员 的手臂，职员直起身子。李小龙伸出拳头距职员的胸脯一寸左右，侧脸对其 他人说：“你们几个看看，我这个拳是不是离他的胸脯不到一寸。”其他职员 疑惑地望着李小龙。李小龙冲职员道，“你注意了。”说着猛一发力。职员被 弹出去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众人惊得瞠目结舌。

李小龙笑着解释：“这叫寸拳。”

众人明白过来慌忙扶起那个职员。

李小龙冲那个职员招招手，那个职员胆怯地走了过来。李小龙微笑着 说:“你觉得我办武馆执照行吗？”职员羞得无地自容。另一职员问：“先生，你在哪里办武馆？”

李小龙说:“华斯大街八十七号。”

这个职员说：“我去学行吗？”

李小龙点头：“当然可以。”

另几个职员也说要去。

被李小龙打倒的那个职员揉着屁股在一边办手续。办完手续双手恭恭 敬敬地递给李小龙：“我也想跟你学功夫。”

李小龙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道：“行！我收你这个徒弟。”

李小龙给木村打了个电话说场地已经找到了，让他准备搬家。木村说 马上联系搬家公司，争取在一个星期内就把器械搬过来。

李小龙的书已经托运过来了，这是他的宝贝。他和琳达雇了个车把书 搬回了地下室。望着潮湿的地下室，李小龙不免担起心来，他害怕弄坏了他 的宝贝。琳达说要不先别打开箱子，木村来了以后干脆把书放在训练馆的 办公室里。李小龙觉得是个好办法，他打开箱子选出几本，坐在床边看了起 来。

敲门声传来，李小龙和琳达有点奇怪。他们刚来奥克兰不认识什么人， 谁能来敲门呢？琳达站起身将门打开，琳达的母亲出现在门口。琳达吃惊 地叫了一声：“妈！"

室内的空气便凝固了。

琳达的母亲望着狭小潮湿的地下室，又看了看身材瘦小的李小龙。她 气愤地望着女儿。琳达扶母亲进屋，琳达的母亲一把推开她，进了屋子她一 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一句话。琳达和李小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琳达的母亲对李小龙说：“我知道你们相爱，可是，你们结婚 太欠考虑了。"

琳达想劝母亲，琳达的母亲瞪了她一眼继续说：“你们中断了学业，又来 到了举目无亲的奥克兰……”

琳达轻声说：“我们生活得挺好 ”

琳达的母亲一下子火了，她站起身指着周围说：“挺好！这就是挺好？”

琳达想扶母亲坐下，琳达的母亲一下子推开她生气地说说：“就住在这 不到十平方米的地下室里，还说挺好，你说就是黑人能住在这里吗？”

琳达想劝母亲消火，却又不敢插嘴。

琳达的母亲转过脸对李小龙不客气地说：“你说你和我女儿结了婚，就 让她和你这样过一辈子？”

琳达慌忙拉母亲的胳膊，母亲一把甩开她的手说：“我女儿跟了你，我不 求她享受荣华富贵，只盼着她过一般人的日子。可是，就这点你都无法满 足。”

琳达叫了起来：“妈，你别说了。”

琳达的母亲激动地对李小龙说：“你可能知道，琳达她爸爸在琳达六岁 的时候就离开了我，我好不容易把她拉大成人。她上了大学再有一年毕业 了，却和你结了婚，难道我不希望我女儿过好日子吗？”说完，哭了起来。琳 达慌忙去劝母亲，琳达的母亲依然大哭不止。

李小龙站起身冲琳达的母亲大声说：“你想让琳达跟我过一般人的日 子，我不愿意！”

琳达的母亲停住哭泣，吃惊地望着李小龙。

李小龙激动地说：“你想听我说实话吗？琳达为我放弃了学业，离开了 你，和我住在这个小狗窝里。我为什么要她跟我过一般人的日子？”李小龙 上前一步冲琳达的母亲说，“你给我记住，今天是九月八日，七年后的九月八 日，我李小龙如果不让琳达住上有花园的别墅，开不上名贵的跑车，我就一 头撞死！”说完气呼呼地出了地下室。

为了生计，琳达找了一份教痴呆儿的工作。李小龙劝琳达不要去，琳达 说她见过痴呆儿觉得挺可怜的。李小龙拗不过她，琳达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琳达坐在桌前教着痴呆儿”"这是小狗，这是小猫。”痴呆儿呆呆地看着。 琳达拿起笔在纸上写着字，“小狗的狗这么写，小猫的猫是这么写……”她耐 心地讲解。

痴呆儿的父亲坐在里间屋隔着门窗望着琳达，渐渐地兴奋起来。他的 太太几年前离家出走了，他对女人有一种饥渴。他来到外屋对琳达说：“你 踉我来一下。”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琳达以为要跟她谈教育孩子的事，便跟了进去。痴呆儿的父亲关上门， 一把抱住琳达。琳达先是一惊，接着拼命地挣扎。那男人死死地抱住琳达 把她摔到床上，然后扑在她身上。琳达叫喊着挣扎着。那男子紧紧抱住琳 达狂吻，琳达伸手卡住他的脖子，猛地往后一推。痴呆儿的父亲被推开了， 琳达从床上跳下来，一脚踢向他的腹部，痴呆儿的父亲双手捂腹跪倒在地 上。

琳达气呼呼地出了痴呆儿家，走在路上她哭了……

琳达沮丧地回到地下室，正在看书的李小龙看到妻子这么早回来，忙问 怎么回事，琳达慌忙将脸转向一边。李小龙感觉妻子神色不对，站起身扳过 她的肩膀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琳达慌忙摇头说她有点想母亲，说完哭了起来。李小龙把她紧紧揽在 怀里。

木村带着搬家公司把训练器材拉来了，李小龙和琳达忙着卸车。木村 望着新国术馆感叹条件不错，只是不知招生是不是顺利。李小龙说伊诺山 度已经跟他联系好了，他明天就被安排去一所大学讲学。

第二天，李小龙、琳达、木村来到了这所大学体育馆。看台上已坐了不 少师生。李小龙和木村来到了场中。看台上的人没有鼓掌只是望着他俩。 李小龙环顾周围对着话筒讲了起来：“我在这里讲解拳术，在坐的各位很可 能心里不服气。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个中国人，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

看台上发出了笑声。

李小龙笑道：“和你们美国人相比，我个头体重是小了点，你们不服气也 在情理之中。但是……”他指着看台，“我告诉你们，我讲完课，你们就会对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台上发出了“嘘”声。

李小龙向周围摆摆手示意静一下，看台上渐渐平静了下来。李小龙说： “看来我不能再讲话了，再讲话你们会认为我是骗子，我现在就练一练。”说 着他活动着胳膊腿脚，“我要是一个人练，你们可能认为我是个卖艺的。怎 么才能证明我有真功夫呢，我有个提议，咱们比一比。”

看台上的人这才稀稀落落地鼓起掌来。

李小龙冲看台高声道：“谁愿意上来和我比，我都表示感谢。”他从地上 捡起拳套，“我带上拳套，上来的人可以直接用拳头打我。”

看台上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小龙接着蹬掉鞋子：“我光着脚，上来的人可以穿球鞋、皮鞋或者钉子 鞋。”说着他举起带拳套的手，“这样行了吧？我带着拳套、光着脚，我再手下 留情，这样对上来的人不会有什么伤害。我希望你们都能勇敢地来到场上 和我对打。”

看台上的人鼓起掌来。

李小龙大声说：“你们当中的人把我打败了，我李小龙三跪九叩拜你为 师。我要是把上来的人打倒在地，请你们给我点掌声。"

众人鼓掌叫好，不一会儿，十几个人从看台上来到场中。

李小龙对周围的观众说：“大伙看好了，他们和我比试。”

观众鼓掌叫喊着。李小龙摆摆手，场上安静下来。

李小龙对十几个人道：“你们一个一个来吧疽'

一^高大健壮的美国青年抱着拳架向李小龙逼来，李小龙望着他动也 不动。美国青年一拳打向李小龙，李小龙向右前方一跃躲过来拳，同时脚下 一勾，美国青年摔倒在地。美国青年刚爬起身，李小龙回身照着他的屁股就 是一脚，美国青年翻了两个滚趴在地上。场上观众哄堂大笑，木村慌忙扶起 美国青年。

又上来一个黑人，他使出空手道招数向李小龙攻击。李小龙一脚将他 踹了出去，黑人半天爬不起来。木村又慌忙跑过去将他架起来。

李小龙望着黑人还没回过神来，一个毒毛青年冲过来挥拳打向李小龙。 李小龙一蹲身子，把辱发青年扛在肩上，他在场中转了两圈把卷发青年扔在 地上。看台上沸腾了。

李小龙兴奋起来，他冲剩下的七八个人道：“来吧，来吧，一块来！”

七八个人围向李小龙。

一个壮汉扑向李小龙。李小龙一个直拳将他打了个仰面朝天。其他人 一起冲向李小龙。李小龙连打带摔，瞬间将四五个人打倒在地。琳达跳着 笑着，木村双手插在胸前欣赏着。没倒地的几个人害怕似的向后退却，李小 龙向前一跃，那几个人转身就往看台上跑。李小龙跺着脚发出追赶的响声， 那几个人连忙往看台上方狂奔。

观众哄堂大笑，琳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木村也大笑不止。

李小龙举着拳套绕场一圈，看台上的人全都站起身向他鼓掌致意。

李小龙来到场中，他解下拳套递给木村，亮开嗓门冲看台上的人大声 问：“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真本事？"

看台上的人高声回应着：“是！是！”

李小龙指着看台上的人大叫着：“这就是中国功夫！你们想学中国功夫 吗？”

看台上的人高声回答：“想学，想学！”

李小龙大声喊道：“那你们就到华斯大街八十七号'振藩国术馆，报名！” 看台上有人掏出本子记着，有人喊：“再说一遍！”

李小龙大声重复着：“华斯大街八十七号'振藩国术馆，！你们将在那里 学到真正的中国功夫——'截拳道，！ ”

第二天就有七八十个奥克兰大学的学生来“振藩国术馆”报名，再加上 几个行政大厅的办公人员和外边来的十来个人，李小龙竟招了百十来个学 生。李小龙大喜。他让学生登上记后，便开始了教授。

学员们对李小龙的功夫已不再有什么怀疑，他们所关心的是学截拳道 是不是得有特殊的天赋。开始李小龙还说需要一点。不少学员气馁起来， 他们认为截拳道不是一般人所能学的。李小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 把学员召集起来，给他们训话:“你们都认为我有运动天赋，是个天生的武术 家。其实，我告诉你们，我的身体条件并不好。我的脚根短，当年，我师傅看 我练了三个月的压腿头还碰不到膝盖，就想赶走我。可是我有点空就压腿 劈叉，连看书吃饭都练。半年后，我腿的柔韧性是师兄弟当中最好的。”

众学员静静地听着。

李小龙继续讲：“不少学员说我弹跳好步子轻，可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是 个扁平足。"说着他脱掉鞋子将脚举了起来。学员们望着李小龙的脚。李小 龙大声讲，“我的拳法步子的基础是恰恰舞步。为了练好恰恰舞，两个月我 跳坏了五双鞋子。”

学员们信服地点着头。

李小龙继续大声说：“凡是看过我打拳的人都说我反应速度快。可是我 要告诉你们，我是个近视眼，人在我二十步之外我都分不清。但是为什么别 人出拳打不着我呢？我告诉你们，为了练反应，我哪天不是被打得鼻青脸 肿！"

众学员更加钦佩。

李小龙说：“爱因斯坦说过：所谓的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 九十九的汗水。这话一点也不假。我李小龙是有点练武的天赋，但是和我 下的功夫比起来却微不足道。我每天除了看书、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 是在练武。假如你们用我三分之一的工夫，你们个顶个都是武术高手！”

李小龙虽然招了百十来个学生，但学生收费低，收入也就刚刚能维持 “振藩国术馆”的运转。

琳达为了生计也在四处找工作。李小龙不愿意她四处奔波，琳达还是 说服了李小龙。琳达找了几份工作都不理想。一个月后，她找到了一个服 侍一家大公司总经理的母亲的工作。

这位老太太脾气古怪暴躁，琳达听说在她之前已经换了几十个人。早 知道这样，琳达肯定不会来。琳达为老太太工作了半天，就觉得在这里工作 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老太太对人太苛刻了。她规定几点吃药，早一分钟，她 会大声训斥，晚一分钟，她会把药碗打翻在地。她让人念报纸，念错一个字 或者发音不准，她都会大发脾气。

这天，琳达给老太太服药，她把药片和水杯递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把 药放在口中，取过杯子喝了一 口水，突然眼睛一瞪，把杯子猛地摔在地上大 发雷霆：“太热了，太热了！ ”要知道服药的水并不热。看到老太太这副样子，琳达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说完转身出门。 片刻，拿来了扫把，扫着地上破碎的杯子。

老太太指指嘴口齿不清地说：“水，水！”

琳达慌忙放下扫把和簸箕，来到桌前往杯子里倒水，倒完水她用手试试 水杯，然后急急忙忙地向老太太床边走，她脚一滑摔在地上，眼镜飞了出去， 琳达看不清地面，手按在玻璃上，手流出了血。她慌忙站起身对老太太说： “对不起，对不起 ”

老太太吃惊地望着她手上的血。琳达又走到桌前倒水，转过身来走到 床前，将水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接过杯子将药服下。血从琳达手上流了下 来，老太太指指琳达的手。琳达低头一看手上的口于，慌忙掏出手绢捂住。

李小龙望着琳达裹绷带的手生气地说：“你别去了，凭什么受她的气。” “这个老太太孤寡多年，又为她儿子的经营操心，发点脾气应该体谅。” 琳达说完从提包里取出掉了腿的眼镜，用胶布缠着。

李小龙说：“再买一副吧。”

“等挣了钱再说吧。”琳达绑完眼镜戴上，从旁边取过李小龙的一个笔记 本看了起来。

李小龙动情地说：“等我有了钱，一定给你买纯金边的。”

琳达抬起头笑了起来：“行了，行了！我已经和你结婚了，你没必要再来 甜言蜜语。”

李小龙一本正经地说：“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琳达翻看着笔记本：“行了，你忙你的吧。哎，我问你，你的这些体会怎 么和过去你写的不大一样呢？”

李小龙眼睛湿润了 :“琳达，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一定要记住。”

琳达头也不抬应付道：“记住了，记住了。”说着神情专注地整理起了李 小龙的截拳道笔记。

一天深夜，李小龙和琳达睡熟了。突然，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李小龙和琳达惊醒。李小龙从床上跳下来，拉开灯，向门口走去，琳达也直起身子披 上衣服向外张望。李小龙打开门，老太太的儿子古力特出现在门口，李小龙 吃惊地望着他。

琳达也慌忙穿上衣服来到门口。

古力特来到她面前说：“很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母亲生病非让你去。"

琳达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李小龙气愤地对古力特说：“我太太又不是你家的佣人，出去，出去！”

古力特尴尬地站在那儿。

琳达赶紧拉了李小龙一下：“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和古力特 出了门。

琳达和古力特来到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满面怒容地喘息 着，地上遍是摔碎的玻璃器具。琳达微笑着冲老太太点了下头，来到床边把 老太太的胳膊放进被子里，然后收拾地上的东西。

老太太望着琳达，渐渐地平静下来。琳达收拾完东西，倒了一杯水，来 到床边微笑着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伸手接过。古力特吃惊地望着母亲的变 化。老太太喝完水把杯子递给琳达，琳达把杯子放到床头厨上，然后轻声 道：“你睡吧，我就在旁边。"

老太太顺从地望了琳达一眼轻声道：“别离开我。”

琳达轻声说：“我就在这儿。”

琳达不知不觉在老太太这里工作了一个多月。老太太的病好了，琳达 也快熬坏了。

李小龙让琳达马上辞职，琳达却说：“老太太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我要离 开了，她会又犯病的。”

琳达领到了这个月的薪水。虽然琳达加了十多个夜班，薪水却一文也 没增加。李小龙愤怒地说:“越有钱的人越吝啬，别和这种人打交道了。"

琳达说：“我没有医学院的毕业证，找个工作也不太容易，再说我年轻累 不坏，先在这儿干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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