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促进唐手发展的县知事
一、奈良原繁的政治人生
在琉球唐手的近代变革中.冲绳县知事奈良原繁(1834 —1918)对琉球唐手早期的发展起过重要作用。奈良原繁出生于萨摩藩鹿儿岛,是R本明治维 新元老级人物在推翻幕府的一系列斗争中.作为萨摩藩勇十他曾经是藩主岛津齐杉的近身战士随岛津齐杉出生入死,参加过敢死队以剑艺高超与充 满血性、英勇善战而闻名。1892—1908年间,他担任冲绳县知事就任时已经59岁,16年冲绳县知事任上,他对冲绳县在明治维新初期的社会各项事业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的业绩主要在三方面:一是确立冲绳教育制度确保人才的培养。二是加大土地改革.主要租税制度的改革巩固县级财政。 三是扩建那霸港,为冲绳的开发奠定基础。特别是教育方面他的成绩显著,他上任时,冲绳人小学就学率只有18%而他离任时小学就学率已达93%。
奈良原繁是萨摩藩示现流剑术的出色传人。他是一个虔诚的武土担任县知事,可谓日理万机,但他还是坚持每天早晚练习三千次持剑劈击。根据他的书记官做的备忘录他生活极有规律:早上6点起床读西洋书读经书;8 点用早餐接着处理日常政务,再读《近思录》《传习录》等汉文古典再读历史 治乱书籍。下午4点用餐.晚上训练剑术之外,他还时常练习居合术、棒术等。 如果当天不练武则负重跑步。
奈良原繁在冲绳任知事时期.日本政府阁僚中,萨摩藩出身的黑田清隆 (1840—1900)、大山严(1842—1916)、西乡从道( 1843—1902)已经成了政府的 中坚力量。而奈良原繁与自己的同伴们早期从事倒幕运动时,这几个小老乡 还只是小跟班。奈良原繁是被东京权力中心排挤的明治维新元老。他是有资 历并有独断魄力的官僚。他并不在意远在东京政府中掌握大权的小老乡们. 他根据自己的信念,将精力放在自己所管辖土地上.他施政的基本思想是“县 民自立自营”,充分自治。
他处事手段强硬,由于远离东京,被当地民众称为“冲绳的天皇”
一、促成唐手成为公立学校正课
系洲安恒1901年在首里寻常小学指导小学生练习唐手,是在奈良原繁的支持下开展的。当人们发现通过唐手训练身体肌肉发达、四肢均衡时,便一直在思索,唐手是否可以作为小学校的体育?奈良原繁专程请来鹿儿岛教育专 家、小川余辰太郎,小川金辰太郎是当时的视学官,他认真考察唐手训练与学生情况后,认为将唐手作为小学体育课的正课是合适的.并向文部省报告,唐手就 成为小学的体育正课了。
在小学推行唐手的基础上,系洲安恒又创造了为中学生练习用的唐手“平安”套路。1904年1月,向县官厅提交申请书,申请将唐手作为中学体育正课。但是当时的冲绳县视学官和学务课长回复是“可以将有兴趣者集中起来作为课外活动课推行,但唐手不具备作为中学正课的条件”。这等于变相拒绝 了系洲安恒的申请。已经年过75岁的系洲安恒,不甘心这种回复他觉得这些小职员眼界太窄与他们交涉不会有结果就将自己的申请直接送到了县知事办公室,据说当时还将《琉球新报》上连载的屋部宪通写的有关小学教育的论文一起提交。奈良原繁读了直诉状在申请书的空白处写了自己的意见,叫秘书官马上送到视学官处。两个月后,即三月上旬的一天系洲安恒在冲绳县 师范学校的校园里,为百余名冲绳教育界人土作“平安之形”的讲解。知事具体在申请书上写了什么已经无法看到但是从他的性格和实际效果看,应该是“冲绳县民的体育问题,可以依托冲绳县民的创意与实践“这是这位武土出 身的知事惯常的施政宗旨。
奈良原繁治理冲绳一直有县民自治的思想他也深知武术的作用,这个支持,让冲绳的唐手在官办中学中赢得了宝贵的一席之地,为此后唐手在冲绳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这种因缘或许是县知事对武道教育的特别感情,或许得益 于系洲安恒的老师松村宗棍与奈良原繁同出于示现流剑术的门庭。事实是. 在奈良原繁的直接干预下,唐手作为中学正式课程在冲绳县实行了。
三、慧眼识人的间接效应
奈良原繁在冲绳担任知事期间,还有一件间接促成了唐手发展的事情:他 成就了汉那宪和将军的海军学校学业。海军少将汉那宪和(1877—1950)是冲绳县人船越义珍去东京发展与在 东京的唐手普及过程中多次得到他的支持。《琉球拳法-唐手》《空手道教范》书中序言都是汉那宪和题写的他对作为武道的空手非常关心。1925年 和1926年,汉那宪和参加船越义珍主持在东京明正塾举行的“空手会议”他对空手将来的走向发表了相当有见地的意见:“唐手像现在这样天天练习型,似乎没有发展前景。将来能否像柔道、剑道一样.以比试的形式打破这个僵局?光练型应变则不足如果练习实战,唐手与柔道剑道又不一样,如果命中 要害部位,乂是与性命相关的事。因此掌握唐手实战是相当困难的,但无论如何,大家要以富名腰先生为中心为打开这个僵局再训练。只有这样唐手才能不只在冲绳发展,而是发展到日本、全世界。”应该说,几卜年后“组手” 成为日本空手道主要形式。对空手道的发展.汉那宪和是有远见的。
没有知事奈良原繁.可能就没有海军少将汉那宪和。1892年汉那宪和考入冲绳寻常中学;1895年,日本海军联合舰队旗舰停靠那霸港汉那迷上海军立志加入海军,刚好当年11月,因要废除英语课问题,中学生与校长冲突后闹成全校黑课,持续半年之久,最终校氏被解职,五个带头闹事的学生也被 学校开除,汉那宪和是五个学生之一。学生闹事是必须开除的但是汉那宪和 热爱乡土的热情和全身洋溢的正义感,让处理这个事件的奈良原知事非常感动。 汉那宪和被中学开除后,转而报考海军兵学校时,奈良原繁主动充当担保人,他 还让汉那宪和一个月余住在自己东京的家备考.全面支持照顾他的学习与考试。 结果,参加当年海军第27期考试的213名考生中,仅4人合格,汉那宪和及第。 接着,汉那宪和在1899年以全年级第3名的成绩毕业,还获得了很高的奖励。
1925年,汉那宪和退出军界.一年后当选众议院议员。此后连续5次当选。 这是一种间接的促成,世上有许多事都是由偶然而必然的②。而偶然刚好对空 手道近代的发展起到关键作用。没有海军少将汉那宪和.可能就没有船越义珍1922年的东京之行。
第五节大正前后唐手在冲绳
唐手深植于琉球王国的土地上,成为王府贵族的一种教养,成为从中国移居琉球的久米村人一种自卫的秘密护身术,还成为一种地域传统文化。但是随 着社会的发展,琉球的拳法产生了变化,这个急剧的变化是时代发展的要求.一 些关键人物在这个变革中也发挥了积极作用。
冲绳县唐手的公开传播,东恩纳宽量与系洲安恒是先驱者,东恩纳宽量的 唐手术道场1889年开张.而系洲安恒将唐手作为教材在小学中推行是1902年。 这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日本属于明治末期。到了大正(1911—1925)和 唱和(1925—1989)前期,冲绳唐手经历了一个改革与发展时期。任何文化发展 必定有一定的土壤与背景.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要素。知事奈良原繁、海军少将汉那宪和等人支持唐手,也是冲绳的风土滋养的。当冲绳出生的一些唐 手名家纷纷走向东京、大阪等地普及唐手时,在冲绳本土坚守的还有安里安恒、 屋部宪通、花城长茂等人。而唐手进人学校后,得到了迅速发展,唐手成为各种 集会与典礼中琉球特有的艺术形式。
活跃在大正前后的唐手人
(一)与洲安恒并肩的安里安恒
安里安恒(1828—1914),是船越义珍的唐手启蒙老师.出身于琉球王府高官家庭,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有儒家经世济民之志向。他曾经担任琉球王朝尚泰王的政治顾问,在琉球王国末期还是武术检查官。作为一代文武兼修的名人,安里 安恒擅长首里手、兼通那霸手与泊手示现流剑术,还擅长古武道的各种器械。 安里安恒是系洲安恒的好朋友两人同是松村宗棍的学生,他在生活中曾给予系 洲安恒许多关键性的帮助。
日本江户幕府后期,各藩各种传统武术再兴处处打出尊皇攘夷的口号,训练青年准备迎接王政复古。琉球王国也受其他藩影响,鼓励各地武术兴起安里安恒作为琉球武术巡查官,在首里、那霸、泊等地视察并指导武术训练。
安里安恒于1914年1月17日开始连续三天在《琉球新报》上发表《关于 冲绳武技唐手》的文章。他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对后来被称为近代空手道 之父的船越义珍产生了重要影响文章由他口述船越义珍笔录。
关于唐手起源的问题:他认为这是冲绳固有的武艺,就如琉球各村落中 “舞方”就是“手”的原型(琉球当地一种舞蹈),所谓空手未发达的状态(萌芽状 态)。你看妇女吵架时互相抓住头发,小孩争执时挥着拳头,这是冲绳人有史 以来遗传下来的,人生来就具备打架这个技能。
唐手的流派:唐手的流派有昭灵流与昭林流两种。前者适合体格强壮、体力充足的大个子男人,属于武官阿松所传;后者则适合力气较小、将技术作为重点的瘦小的男子.属于武官魏新扎风格。要根据学生的体质来选择不同教 学内容必须提醒的是要根据受教者的体力与气质来决定风格.如果内容选择不适当.唐手练习不仅徒劳无益反而损伤了学生的身体。
唐手(型)的种类:有数十种.没办法全部记住也没有必要记那么多从其中选5~6个型就足够了。比如身体强壮者则选“内进步”和“十二,作为学棍的基础最好练“拔塞”;速度快的人选“公相君”上、中、下三盘皆有清晰攻防的技术,则选“慈恩”他提出唐手与学问的关系首先在于精神修养:要快活、自信、正直、热心、忍耐、无欲、恬淡、有品位。接着要学习兵法、通晓剑术、 马术、弓术.要学习生理学。他还一针见血地指出唐手的不足修行者一般在于拼命研究手法轻视腿法.这是唐手的一大遗憾腿法是秘术.腿法有时能发 挥出比手法更大的威力。”这个对当时琉球唐手内容与技术特点的评价是相当 有见地的。这些观点也奠定了冲绳唐手早期的理论。船越义珍1922年在东京版《琉球拳法-唐手》关于唐手的起源、唐手的流派、唐术的技术体系.明 显.是弓I用了安里安恒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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