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在隋、唐、五代已成为战阵主要兵器。无论步兵、骑 兵,都以用枪为主。隋代的画像传中,便有持枪盾步、骑兵 将士行进的画面。唐代一定数目的步兵所装备的 武器为:枪一万二千五百条、牛皮牌二千五百张、弩二千 五百张、弓一万二千五百张、各种箭七十万支、佩刀一万 口、陌刀二千五百口、格二千五百根。枪的数量最大①。 《事物纪原》载:“白干枪,宋朝会要曰希也。唐羽林所执, 制同狷而铁刃,上缀朱丝拂。”铁头木杆并有红缨,唐代枪 的形式已与当今无异。唐代善用枪的人很多。唐初大将尉迟敬德,便精于枪 术。唐太宗出征窦建德时,曾“谓尉迟公日J寡人持弓箭, 公把长枪相副,虽百万众,亦无奈我何!,乃与敬德驰至敌 营,叩其军门大呼日:,我大唐秦王,能斗者来,与汝决!, 贼追骑甚众,而不敢逼”②。尉迟敬德不仅善使枪,还善于 避枪夺枪。“每单骑入贼阵,贼攒刺,终不能伤。又能夺取 贼稍,还以刺之。是日,出入重围,往返无碍。齐王元吉亦 善马稍,闻而轻之,欲亲试,命去稍刃,以竿相刺。敬德日: '纵使加刃,终不能伤,请勿除之「元吉竟不能中。太宗问 日:'夺稍,避稍,何者难易?,对日:'夺稍难了乃命敬德夺 元吉稍。元吉执稍跃马,志在刺之,敬德俄顷三夺其 稍”③。唐初名将秦叔宝,亦善使枪。“每敌有骁将锐士震 耀出入以夸众者,秦王则命叔宝往取之,跃马挺枪,刺于 万众中,莫不如志”④。他“勇力绝人,其所将枪,逾越常制。初从太宗围王世充于洛阳,驰马顿之城下而去,城中 数十人,共援不能动,叔宝复驰马举之以还。迄今国家每 大阵设,必列于殿庭,以旌异之”⑤。唐玄宗时的名将哥舒 翰“工用枪。追及贼,拟枪于肩,叱之。贼反顾,辄刺其喉, 剔而腾之,高五尺许乃堕”⑥。《事物纪源》称:枪,“唐羽林所执,制同稍”。尉 迟敬德明明善用稍,但《隋唐嘉话》中唐太宗却说:“公把 长枪相副。”《旧唐书・尉迟敬德传》为“避稍”、“夺稍”,而 《隋唐嘉话》却作“避槊”、“夺槊”。显然,枪、蒋、槊,在隋、 唐、五代乃是一种武器的多种称谓。马上用枪与步战用枪,在隋、唐、五代可能于形制上 有所差异。马上用枪,又称“马槊”。《旧唐书•尉迟敬德 传》称“齐王元吉亦善马希”。《隋书•经籍志》录有《马槊 谱》一书,可惜已经亡佚,只存梁简文帝《马槊谱序》。《事物 纪源》则称:“马槊为用,虽非远法,近代相传,稍已成艺。按 常操父子横槊赋诗于鞍马之间,则马槊之事已见于此矣。此 其事之所起乎?”认为马上用枪,还是离隋、唐不远的事情。五代时,有使用铁枪者* “二王”可谓代表。王敬尧 “魁杰沈勇,多力善战,多用枪失,皆以纯铁锻就,枪重三 十余斤,摧锋突阵,率以此胜”巴后梁大将王彦章“为人 骁勇有力,能跌足履棘行百步,持一铁枪,骑而驰突,奋击 如飞,而他人莫能举也。军中号'王铁枪,”⑧。《十国春秋 •前蜀》亦载:“蜀王有王氏子承协,……有文武才,…… 后因蜀主讲武于星宿山下,忽于立前呈一铁枪,重三十余 斤,请试之。于是介马盘枪,星飞电转,万人观之,咸服其神异。”使用铁枪,显然与战阵要破盔甲,必须考虑兵器重 量有关。《册府元龟》卷三九六载:王彦章还善使双枪。其文 云:“王彦章以骁勇见称,累历刺史,不知书,行师将兵无 法术,能先登陷阵,奋不顾身。每入阵,使二铁枪,一横马 鞍,一乘在手,酣战挥击,敌人避之。”《旧唐书•白孝德 传》则载:一次战斗中,“孝德挟二矛,策马截流而渡。…… 持矛跃马而搏之”。五代时,还有关于短枪的记载。据王仁裕《玉堂闲 话》云:“小仆持短枪,靠扉而立。连中三、四魁首,皆应刃而仆,肠胃在地焉。”短到什么程度,,记载不详,也许是与 长枪相比较而言,相对短些。
二、棍术
《新唐书•李嗣业传》云:“(李嗣业)常为先锋,以巨 梧笞斗,贼值,类崩溃。”桔,即棒、棍。棍在唐代已不再是 将领偶尔使用,军队似已普遍装备。
三、戟
戟在隋、唐、矗代已基本上退出战阵,只是在偶尔的 场合有人使用。膏太宗亲征辽东时,薛仁贵“自恃骁勇,欲 立奇功,乃异殿色,著白衣,握戟腰鞋,张弓大呼,其入所 向披靡。大军乘之,贼乃大溃”⑨。薛仁贵用戟,也是在“欲 立奇功”、“乃舁廉售.”时的标新立异。这时的戟,完全作门 庭仪仗之用。《常书》、《新唐书》、《通典》等,都明确记载了 当时所规定不同等级的官员门前列戟的数目。《唐六典》 规定:三品以上大员,下州以上的衙詈才能列戟。“凡戟, 庙、社、宫殿之门二十有四”⑩。唐懿德太子墓壁画便绘有 列戟图,图中每架列戟i2支,东西两壁各一架,共为24 支。
四、剑术
隋、唐、五代,军中标准装备,惟有刀制而无剑制。剑 完全退出了正式战争的舞台。但李鉴在《神机制敌太白阴 经》载:“一人遍将军,勇敢果决,挥戈舞剑,力制百人,合好斗者任之。”《册府元龟》卷三九六也载,唐庄宗某役 被围,大将鲁奇“持枪携剑,专卫庄宗,手杀百余人”。这里 提到剑,可能是自卫短兵,主要还是用枪。戈与剑,亦是武 器的代称,唐代哪里还有挥戈舞剑而作战的,隋、唐、五代有佩剑习俗。“一品,玉器剑,佩山玄玉;二品,金装剑,佩水苍玉;三品及开国子男,五等散品,名 号侯,虽四、五品,并银装剑,佩水苍玉。侍中以下,通直即 以上,陪位则象剑。带真剑者入宗庙及升殿,若在仗内,皆 解剑。一品及散郡公,开国公侯伯,皆双佩。二品、三品及 开国子男、五等散品、号侯,皆只佩。绶亦如之'响。"大臣 伏礼者皆剑履,上殿,非侍臣解之,盖防刃也。近代以木, 未详所起,东齐著令,谓象剑,言象于剑。隋在开皇初,因 袭旧式,朝服开殿,亦不解焉”⑫。象剑是木头的,那就完 全是一种仪仗性质。唐承隋制,佩剑制度亦大致同此。剑 完全成为一种仪仗,成为标志文武百官身份地位的一部 分,真剑可以被木剑和金、银、玉质的假剑取而代之,朝堂 佩剑完全没有了武艺实用的因素。剑已退出军事舞台,朝堂佩剑仅余仪仗性质,但唐代 民间剑术却发达起来。唐有任侠之风,侠客所使都是剑。 唐太宗要聚积力量,夺取皇位,手下一度养有“剑士千 人”%李白诗有“宁知草中人,腰下有龙泉”⑭句。由李白 曾在长安市上手刃数人看,这剑绝不是假剑,而且李白剑 术还相当不错。剑术的发达和成熟还可以由裴旻舞剑等 记载证明。这时的剑,已由用于战阵的阶段,过渡到方法 复杂,具有健身、娱乐、表演、自卫多种功能的新时期。在 中国武术诸多拳械中,剑首先完成这种过渡,往往被赋予 了种种神圣和神秘的特征。剑术神秘化的过程与剑由军阵转入民间、由军阵武 术转为民间武术的过程相一致。东晋道土葛洪的《抱扑 子》开始谈到剑可以斩妖避邪,防身却害。唐•李绰所著《尚书故实》便称:“凡学道术者,皆须有好剑镜随身。”从 此,剑正式成为道教法器。剑在神秘化的同时也神圣化了。唐代诗人们直接以 剑譬喻友谊,如“故人念我寡徒侣,持用赠我比知音”⑮; “少年解长剑,投赠即分离”⑯;“知音不易得,抚剑增感 慨”⑰。日本遣唐留学生阿部仲麻吕和诗人李白、王维为 莫逆之交,他东归时曾书赠王维“平生一宝剑,留赠与故 人”。唐代诗人们还以剑来寄托他们立功异域、名垂青史 的抱负。仅以李白诗为例:“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誓 欲斩鲸蜿,澄清洛阳水”(《赠张相镐》二);“安得倚天剑, 跨海斩长鲸”(《临江王节士歌》)广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 兰”(《塞下曲》)「不然拂剑起,沙漠收奇勒”(《赠何七判 官张浩》九“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赠崔侍御》)「‘紫 燕杨上嘶,青萍匣中鸣;投躯寄天下,长啸寻豪英”(郑中 赠王大劝入高凤石门山幽居》)等等,都淋漓酣畅地表达 了这种愿望。另外,特别需要指出的:唐代的剑已基本定型而与今 无异。周纬在《中国兵器史稿》中考定「唐剑形制则完全 变更,失去周制而独树一型,后人守之,数千百年,无所改 变,此可谓剑至唐代即为后世统一模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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