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按照拳击规则进行一场比赛。”杰罗姆-勒-班纳表示,“可只要走 上拳台,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他拳击规则还是什么,我会踢他……泰森已经 咬过耳朵了,这次塞进他嘴里的会是一只12号的大脚。”
我疯了才会跟这些怪物打架,我宁可回到酒店房间里放松消遣。
我的破产程序还在缓慢进行中。6月,唐终于跟我和解了。破产法官只让他掏 了 1400万美元,他又一次耍了所有人。我没拿到电影改编权,什么都没得到。莫妮 卡是第一个在和解后拿到赔偿的人。负责破产案的律师最后拿到了 1400万美元,他 们甚至比国税局先拿到了钱。我的经济状况还是一团糟,于是我让谢利安排了一场 比赛。他选择了一个名叫丹尼•威廉姆斯的英国拳手,我们签了合同,7月30日在 路易斯维尔打比赛。威廉姆斯是前英国重量级拳王,那时正处于复出时期。他在过 去两场比赛里都击倒了对手,但他输给了朱利叶斯-弗朗西斯,所以我对这场比赛 不是特别担心。
可我又要参加新闻发布会了。比赛前几周见记者时,我拿出了一如既往的乐观 心态。
我被问到:“迈克,最让我好奇的是,你在人生中什么地方找到了平静? ”
“我不知道。我明白,我不是唯一一个陷入困境的人。你们必须要明白,我失去了一切,我说的是一切。我关心过的每个人,我爱过的每个人,我失去了一切。 我的钱、我的房子,什么都没了。那些爱我的人,因为我既好斗又疯狂,我把他们 都赶走了。你必须要失去一切。我觉得在人生中的某个阶段,你会希望自己能重新 拥有这一切,可我想这大概就是成长中的阵痛吧。为了人生全新的开始,我们失去 自己爱的、关心的那些人,从而迎来新的开始。”
在准备比赛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吸毒。比赛时我的体重是232磅(约105.23 千克),不过我把体形保持得不错。走上拳击台时,我的跟班都不在了。我让保镖 里克做了我场上的助手。在第一回合里,我一直压制着威廉姆斯,还差点儿击倒 他。但他很聪明,他不停地抱住我,撑过了这一回合。第一回合还剩30秒时,我出 拳后觉得左膝有些不对劲儿。后来我才知道,我撕裂了膝盖半月板,所以从第二回 合开始,我就是用一条腿在比赛。我在第二回合还是压制住了他,但我移动不了 了,他开始狠狠地打我的身体。第三回合,因为打我的下体,以及在铃声响起后出 拳,裁判扣了他两分。
到了第四回合,我彻底没劲儿了,完全成了固定的靶子。他连续打出重拳,因 为膝盖和体能状况,我根本动不起来。最后,他用一记右手拳打倒了我。我靠着围 绳坐起来,眼瞅着裁判读秒判我输掉了比赛。这场比赛彻底摧毁了我的精神。
我回到了谢莉在菲尼克斯的家,膝盖还要动手术。我先是在轮椅上待了很久, 又拄了一段时间的拐。当然,这又是吸毒的好借口。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陷入深度 抑郁状态,每天我就是坐在后院,看着鸽子飞来飞去。
10月去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看特立尼达德和马约加的比赛时,我终于结束了与 世隔绝的状态。我带着基普和一个从布朗克斯来的新保镖一起去看的比赛。当我们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时,现场的观众沸腾了。很长时间没见到我,这一露面让观众彻 底失控,我得到了全场起立致敬的待遇。我爱基普,我把他当成亲兄弟,但基普不知道这不过是人们在向我表达爱意。他倒是特别兴奋。
“我们回归了,迈克,我们要回来了。”他说,“他们很快就会找你拍广告 了,他们会让你演电影。他们会掏大笔钱请你写书。丰厚的书约。你能克服这么多 困难,真的太男人了,兄弟。我们回来了!”
是啊,我满脑子都是可卡因,我们回来了。
比赛结束后,我们去了一家市中心的夜店参加派对。我正跟基普坐着一起喝 酒,他突然指着舞台。
“看看你的保镖在干什么。”他说。
我看了一眼,发现新保镖正一手拿着一瓶香槟,一手抱着一个白人女孩跳得正 欢。又待了一会儿,我、基普、保镖和那个女人一起回了酒店。
基普和我在房间里闲聊,抽着大麻,这时门被敲响了。
我去开了门。
“迈克,你的保镖光着屁股在电梯里呢。”
“你说什么!”
基普和我冲到电梯那儿,我们发现保镖躺在电梯的地上,他的裤子已经脱到了 脚踝的位置。我让基普帮他提上裤子,把他扶回了他的房间。我们接着回到了自己 的房间。
几分钟后,警察来了。警察告诉我,监控录像录下了事发过程。我保镖找来的 那个女人指控他强奸,可当警察看完监控后,他们发现那个女人往饮料里放了些东 西,然后脱掉了他的裤子。她这是设下陷阱想抢劫。所以警察不会提出指控,这事 也不会有坏的公共影响。
我关上门,又抽了些大麻。10分钟后,门又被敲响了。我从猫眼里看了一下, 门外又站着四个警察。
“喂喂!别来烦我了,该说的我都跟你们说完了!我什么也没做,我刚跟警察 谈过了!求你们别来烦我了。”
那天晚些时候,我叫来车送基普回家,我也跟着他坐车转了一圈。基普还没从 保镖那件事的打击中缓过来。
“天哪,我们差点儿就回到巅峰了,迈克。”他说,“差点儿啊。我们本来能 拍电影,本来能解说比赛。我们就差一点儿,这个蠢猪保镖搞砸了一切,迈克。”
一个月后,我自己也惹上了麻烦。我和常用的保镖里克一起待在菲尼克斯的酒 店里。我在亚利桑那州的一些朋友带我出去了,里克留在酒店。我们去了斯科特戴 尔的“小野猫”夜店,在那里又是喝酒又是吸可卡因,搞得晕头转向。离开夜店 时,我们的意识都不太清醒。横跨街道时,我们看到一辆车快速地开了过来。
我对一个朋友说:“我要从那辆车上跳过去。”于是我在路中间停了下来,可 那司机也停车了。我跳到车前盖上,跪下来狂喊着用拳头狠砸。那家伙下车后也冲 我狂喊,可看清我是谁后,他就躲回了车里。我朋友把我拉下来,跟司机说没事。 第二天,那个司机发现自己的本田车前盖上全是被砸的凹痕,于是他报了警。我被 指控犯有破坏财产的轻罪,在达罗插手进来后,那家伙得到了赔偿就散诉了。
快到新年时,我的口袋里还是没钱,谢莉又怀孕了,她在3月生了个女孩,我 给她取名艾克瑟德斯。我给谢利・芬克尔打了电话,告诉他我需要快速挣点儿钱 回来。于是他给我在华盛顿安排了一场比赛,对手是一个水平不怎么样的人,叫 凯文•麦克布莱德,时间是6月11日。这人虽然笨,却是大块头,身高6英尺6英寸 (约1.98米),体重足足271磅(约122.92千克)。
《今日美国》的一个记者在我的一场训练后来到我在菲尼克斯的家采访,我对 他痛快地发泄了一番。
“我永远也不会快乐了。我相信我会孤独地死去,这也是我想要的方式。我这辈子就是孤家寡人,心里藏着自己的秘密和痛苦。我真的迷失了,可我正在试着找 回自我。我的情况糟糕又可悲。我这一辈子都被浪费了,我就是个失败品。我只想 逃开。我为自己的生活和人生感到丢人。我想做传教士。我觉得我能在保全自尊 的前提下做到这一点,我不会让别人把我赶出这个国家。我想尽快翻过人生的这一 章。我想做布道的工作。我不会做那种疯狂的基督徒,但我想让自己未来的生活变 成那种样子。我爱上帝,我也相信耶稣,我是个穆斯林。听着,我有自己的阿匐, 有犹太教的拉比,还有牧师和神父,这些人我全有。可我不想变得比他们更神圣。 我想帮助所有人,还想要女人。
“在这个国家,在我身上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我已经被彻底污名化了,我不可 能再提升自己。上一场比赛结束后,我就陷入了抑郁状态。我和很多妓女混在一 起。觉得自己就是个人渣,所以天天跟人渣混在一起。我时时刻刻都在吸毒。可我 知道,我终归还是要摆脱毒品,面对现实。”
我根本不该参加那场比赛,在拳击台上我彻底迷失了。我移动不了,体能状态 也很差。那是一场丑陋的比赛。在第六回合快结束时,我们一起来到了围绳边,麦 克布莱德只是靠在我身上,我就倒地了。我只是叉开两条腿坐在那里。铃声响起 后,我几乎站不起来了。麦克布莱德的助手正在给他的伤口止血,那是我用头撞他 造成的。我坐在自己的场角,对新的训练师杰夫•芬内奇说,一切结束了,我不会 再去打第七回合了。
吉姆•格雷走过来准备采访。
“迈克,先从你开始吧。你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
“我也想继续,但我发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我知道,我自己不再有这个能力 了,因为,呃……我有能力保持体形,但我的拳击本能已经消失了。我觉得,以后 再也不行了吧。”
浏览402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