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在比赛中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
“我不清楚,大概比赛初期吧。我很抱歉让大家失望了。我只是心里再也没有
这种渴望了。”
“你是带着这种心态参加比赛的吗? ”
“哦,不,我只是为了挣钱才打比赛的。我已经不再有打拳的欲望了,现在我 更关心的是我的孩子。我的心里已经没有那股狠劲儿了,我不再是野兽了。”
“这意味着我们再也看不到你打比赛了吗?”
“是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不准备再参加比赛了。我不会再用输给这种水 平的对手来继续给拳击抹黑了。”
“为什么你的态度这么消极?”
“我不是要说凯文什么不好,我只是不再热爱拳击了。从1990年之后我就不再 热爱拳击了。不过凯文,祝贺你,祝你好运。我祝你一切都好,能赚很多钱。”
比赛结束后,我和拳击记者见了最后一次面。我走进采访大厅,他们起立为我 鼓掌。
让他们坐下后,我重复和吉姆•格雷说的话。我不想再打下去了,因为我不想 给这项运动抹黑。
这是我最后一次以拳手的身份走出体育馆。我已经忘了要做传教布道的工作, 忘了要对社会做出贡献的承诺。我只是对自己说:“哇,结束了。现在我可以真正 享受生活了。”
十岁时,我和这个叫波的家伙一起盗窃抢劫。他让我从窗户里爬进一户人家, 结果我们发现了一个金矿。这人的家里有高档的电视和音响,还有几把枪,也有现 金。波知道我是个好手,他会让我引诱想猥亵小男孩的人,把这种人骗进房子里, 他和他的朋友会狠狠揍那个人一顿,再抢走他的钱。
偷完这一票,波带我去了一个年龄比较大的黑人女人家。她是个肆无忌惮、长 得又凶的人。不过熟悉了之后,我发现她是个善良而体贴的人。这个地区有不少人 躺在街道上睡觉。波给她一些钱,她会递给波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 当他把这些粉末倒进勺子里用打火机加热时,我的视线根本离不开他。当这勺东西开始冒泡时,波会拿出注射器,用针头把液体吸进去。当他把胳膊绑住,准备把这 一管东西注射进血管时,他转过头来对我说:
“转过身去,宝贝。转过身去,宝贝。”
他不想让我看到他注射海洛因的样子。
离开的时候,他拍了我脑袋一下。
“我最好看不到你用这种东西,否则我会杀了你的。小浑蛋,你听到了没有? ”
显然,这让我更想尝试海洛因了。当一个老用海洛因的瘾君子叫我不要跟这种 东西扯上关系时,我心里会想:“为什么?这样他们就能自己全用了吗? ”
小时候我试过一次海洛因,是吸的,结果感觉特别难受,我吐得昏天黑地。只 要看一眼瘾君子的模样就能让我戒掉海洛因。我看着吸海洛因的人,能感觉到他们 的灵魂已经不在。你能从这里看到自己的未来。
十一岁时,我开始买可卡因吸,不过我的酒龄要从婴儿时期开始算。我喝酒的 历史很长。我妈妈曾经喂我雷鸟酒,或者戈登牌的琴酒,喝完酒后让我睡觉。十岁 时,我跟朋友会买“疯狗20/20” “百加得151”,还有“铜猴子”这种便宜又能喝 醉的牌子。我们开始抽大麻和大麻水烟,甚至开始吸鸦片和天使粉。有一次我甚至 吸了迷幻剂。吸迷幻剂后我们还偷过几次东西,但结果不怎么好。我们会笑着抓起 一个东西跑掉。
“警察,警察来了。“我们一边笑着一边藏到车下面。
除了一段两年的时间,还有坐牢的那段时间外,我一直都在酗酒。这不奇怪, 因为我所有的道德楷模都是怒气冲冲的酒鬼——米基-洛克、哈里-格雷伯。我的 偶像是那些爱尔兰裔白人酒鬼。他们坐在酒吧里喝酒聊天,他们的对手干着下等的 活儿。
酒精总会激发出我最坏的状态。喝醉后,我会变得完全不顾别人的感情。我会跟任何人打架,就算是警察我也会打。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别让迈克喝酒。给 他大麻,别让他喝酒就是了。”如果抽大麻抽嗨了,我会变得很开心,大哭一场, 把我的钱都给你。只要你别跟我说不要再抽了,因为如果你对我说不要再抽了,那 我就会对你很生气。如果你不介意我抽大麻,接下来你就会听到“你确定不需要外 面那辆漂亮的保时捷吗”这种话。
我真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狠地吸食可卡因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在拳击生涯中 遭受了太多身体上的痛苦。我认识一些冰球运动员,他们也有同样的经历。当你 体验到那种痛苦时,你不可能友善地对待别人。你就像一只爪子受伤的狮子。当 野兽受伤时,它们知道自己会遭受其他野兽的攻击。受伤时,我就是这种感觉, 我觉得自己脆弱又胆小,于是我就会搞来一些可卡因。一个人带着可卡因待在房 间里,我又想找女人来。因为吸毒会给我一种特别坏的感觉,有女人陪着则会减 轻这种罪恶感。
即便在我彻底破产的时候,搞来可卡因也不是问题。我认识很多有权势的毒 贩,想当年,他们小时候接近我时,我曾经友好地对待过他们。现在他们是百万富 翁了,还开了夜店,所以当他们见到我时,他们会很好地招待我,可我还像当年对 待小孩子那样对待他们。我会说:“我要去别的地方,给我来几包。”或者我会见 到陌生人,他认识毒贩,他们会说:“给迈克两包,账算在我头上。”
吸上可卡因后,你会发现自己认识了一辈子,而且你觉得对方永远不可能吸毒的 人也在吸可卡因。有一次我和一个特别有名的名人一起喝酒,他突然转过来看着我。
“你有粉吗? "他问我。
“什么? ”
我只是想表现得谨慎一些。他怎么知道我也在吸?
“是啊,我有一些。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道。
“迈克,吸的人能认出其他吸的人。”他说,“我们的身体里有雷达。”
吸可卡因时,你可能半夜跑到莫哈维沙漠,鼻子里吸着白粉,突然之间不知 道从哪儿蹦出来一个穿着泳衣的女人。这是可卡因雷达在起作用。跟我在一起的 女人都爱可卡因,我们甚至用女人的名字给可卡因起名。如果想吸了,我会说: “那个白人女人在哪儿?我想要她。"我们还把可卡因叫成“金发妹子”或者 “白女孩”
最开始大剂量地吸食可卡因时,我会随身带着半磅的量。我会把可卡因装成一 大包带着,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只想跟别人分享,让我的朋友高兴。我会到处 问:“你想来点儿吗? ”有一些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人也会吸。有意思的是,这些浑 蛋一边吸着我的白粉一边骂我。
突然间,一些过去从来没跟我一起吸过毒的人反倒成了专家。他吸完几行后, 特意擦干净鼻子,然后像陷入沉思一样说:“我能给你弄来更好的。”他突然成了 狂热爱好者了。
有时候我会遇到那些迫不及待想让我尝他们的货的人。
“迈克,你准备好试试这玩意儿了吗?你确定准备好了?”他说,“欢迎来到 梦幻世界,兄弟。”他把自己的东西分成几行,我全吸完了。
“纯秘鲁行货。”他自豪地说,好像自己刚刚打开了一瓶拉菲红酒。
他说得没错,这玩意儿太棒了,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停止不动了。
与麦克布莱德那场比赛结束后,我和一个朋友继续待在洛杉矶。在我觉得无比 抑郁时,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名叫杰夫•格林。从表面上看, 我和杰夫不可能成为朋友。杰夫是个做房地产的犹太商人,是亿万富翁。我是个穆斯林拳手,我把自己的亿万家产浪费在了女人、汽车和律师费上。我是通过共同 的朋友认识的杰夫,一见面我就发现我们很对脾气。他去欧洲看我的比赛,我坐在 他的游艇里跟他环游世界。他还邀请我在犹太教新年时去他家吃饭,我甚至还得在 “逾越节晚餐”上讲述犹太人受难的故事。
“嘿,迈克,你干吗不到我在圣特洛佩兹的船上玩几天?我会派架飞机把你接 到法国,我会叫我的人去接你,把你送到船上。”
杰夫担心我会因为以那样的方式结束拳击生涯而陷入抑郁,所以他觉得和世界 上最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日夜笙歌也许是适合我的疗伤方式。
走之前我给基普打了个电话,看他想不想一起去。
“不,兄弟,我不去。”他说,“有王八蛋开枪打了我,我想知道为什么。” “基普,算了吧。我们能坐上私人飞机,能坐着私人游艇环游地中海……” “妈的,老兄,我被枪击了。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一枪还一枪。”
我说:“我由、僵去的是世界上漂亮女人最多的地方,你还在说什么被枪击?她们 才不管你吸不吸毒是不是破产了,只要你去了就有女人。”可他一心只想着报仇。
于是我自己去了,这一趟玩得真开心。其实我没有到了外地的陌生感。我总能见 到自己认识的人,他们会带我到处玩。我在杰夫的游艇上吃完早餐,驾着他的水上摩 托车在周围转悠时,会碰上华尔街的金融大亨,他们会把我邀请到自己的船上。
“喂,我的船比杰夫的还大。”他们说,“到我的船上来玩吧。”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我不卖身。杰夫是我的朋友。除此之外,我们的 船也是最好的。杰夫的船有150英尺(约45.72米)长,可船上的乐子太多了,显得 船都不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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