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非常提倡“全民健身”理念,身心健康是一个人生理 与心理活动彼此之间的内在联系。身心和谐对人体的健康起到积极 的促进作用。中国古人的身心智慧在养生这一领域得到了较好的贯 穿和弘扬,如先秦时期的《管子•内业》提出“天处其精,地出其 形,合此以为人”的形神共养观;明代战将戚继光认为:“拳法似 无预于大战之技,然活动手足,惯勤肢体,此为初学入艺之门也。” 显然,武术作为辅助军事训练的一项基本内容,在强身健体,增加 身体素质方面发挥着自己的功能作用。太极拳、五禽戏、八段锦、 易筋经等作为传统养生功法练习的手段日益受到人们的青睐。以八 段锦为例,八段锦的习练动作时要求调气、调息、调神,讲究天人 合一、身心和谐的内在修炼的健康观。中国古人认为气是生命的本 质,就人来说,生命取决于气,保气、养气、调气是养生和治病的 根本要求。清末《新出保身图说》首次以八段锦命名,并形成较完 善的动作套路。如:摇头摆尾去心火;背后七颠百病消;攒拳怒目 增气力;两手攀足固肾腰。可见,博大精深的中华武术蕴含着丰富 的健康元素,需要我们开发与探索,与医学、科学、生命学等多学 科互相融合去挖掘更多未知的武术健康领域,真正走向全民健身的 计划之中,为人民谋幸福。
中国传统文化历来重视和谐的理念,从人与人间、人与社会之 间、人与自然之间处处能体现出和谐的价值,天时、地利、人和就 能彰显出孟子对和谐理念的重视。然中华武术的习练更注重和谐的 价值,从技术角度:形意拳讲究“内三合”“外三合” “以腰催胯, 以胯催膝,以膝促足,以肩催肘,以肘催手,以手催指”,形与意, 内与外,周身上下无处不合;太极拳主张“以心行气,以气运身” “先在心后在身”,最后达到“身随心动,势随气转” “内外合一、 周身一家”;各种器械练习同样追求手眼身法与器械的协调统一, 如“单打看手,双刀看走”等,表现出身心的和谐运动规律。从文 化角度:中化武术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主张“天人合一、内 外兼修”的整体性修炼思维。从善、敬畏、正义、和合等抒发人文 的情怀的品性,凝结了中华武术注重“四海之内皆兄弟”抱拳礼的 形成。中华武术与中国戏曲、书法、音乐相融合,与各个民族文化 相渗透,彼此之间形成了 “和而不同”纷繁多样的文化样式,共同 联结着华夏儿女的民族情怀。一直以来大多数的人认为武术的“和 谐”价值只是拳法套路的体现,主张习练动作时应当注重身心合 一,不曾提出“人”为主体的习练观,追求完“人”的和谐价值观 才是中华武术的核心,因此,新时代的中华武术发展的理念要始终 围绕着为“人”的主体而展开。
中华武术是一种身体文化,是对自我身心的塑造和完善。在育 人方面倡导“仁”“礼”“信”“义”的价值观。武术中的“仁”表 现在爱人就等于爱己,尊重别人就等于尊重自己。《少林戒约说》 提出:“习武者以强体魄为宗旨”“只要备以自卫,切戒呈血之和, 好勇斗狠。”,“礼”表现在尊师重道,要懂得感恩,知恩图报,不 要忘恩负义,这对当下社会伦理道德的迷失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汲取精华,为我所用。“信”诚信也是习武者视为生命的准则,“言 必行,行必果”,崇尚重信轻诺,是“传统武术练习者乐意接受的 职业形象”。①诚信作为习武者的人生准则,是获取人之为人的信 度和尊重。信为人之本,充斥个人社会与国家之间的任何领域,无 信而不立。当下反思中华武术文化“信”的意义,对一些“假象” 丛生的武林现象是否能起到弘扬一点“纯”武术发展观呢? “义” 此处指武术文化里的包容情怀,丰富多样的中华武术之所以赢得人 们的喜爱,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具有文化的因素在里面。当下 “传统”与“竞技”武术的纷争,门派之间的私斗等不和谐现象的 出现就是缺乏包容力的格局。问题的出现也是对自身更好发展的弥 补和促进,我们要意识到中华武术最终是以人传承和发展的,育人 就显得格外重要,武术本身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功能作用不同而 已,如果人的本质坏了,再好的东西也不会展现出它应有价值 魅力。
总之,中华武术是中国文化中独有的精神财富,经得起历史考 验的中华武术在当下的发展也面临着各式各样的问题,重点是问题 提出后我们应当拿什么样的行动去解决问题,以中华武术的“显性”价值与“隐性”价值作为思考和对待中华武术文化的价值观, 新时代的中华武术做好文化转型的同时,也要兼顾到文化本身的价 值要素。
三、中国传统武术的近代化转型
(-)传统武术近代化转型的主要表现
近代中国不但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社会变革的时代,更是一个传 统文化大转型的时期。作为民族身体文化典型代表的中华武术,其 近代化转型,切实反映着中西文化交融所带来的影响。
1900年爆发的震惊中外的义和团运动,是以武术为主要武装 手段的冷兵器与西洋火器的近身较量,但其失败却最终将武术和早 期的武术教育逼下了冷兵器舞台。也导致延续近1200年的武举制 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寿终正寝①。
继武举制退出历史舞台后,清廷开始参照西法推行新政。在新 政的执行过程中,近代体操代替传统武术成为学堂尚武教育的必修 课程。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时官方主导的武术教育(军旅武术为 主)总体上让位于体操,但在军队与新式学堂中,诸如曾国藩和李 鸿章的湘、淮军,徐锡麟、秋瑾创办的大通学堂等,都在枪炮、体 操之外兼传着传统武术②。
1912年,为养成大多数国民具有尚武精神以争存图强,部分 学校开始纳拳术为课外活动,一些武术社团组织的习武者也开始接受邀请任教于部分学校,如北京尚武学社李剑秋受聘于清华大学、 精武体育会刘振声、张富猷教武于上海交大等。但这时传统武术进 入学校,多以社、团等课外组织的形式体现,尚没有进入正课 之中。
1914年,中国体操学校创始人徐一冰在《整顿全国学校体育 上教育部》中提出了 “学校体育必须革除兵操”“高小、中学应添 本国技击(武术)课”的建议。1915年,为“振奋国民勇往直前 之气”,天津全国教育联合会第一次会议提出了 “拟请提倡中国旧 有武术列为学校必修课”的议案。在该议案获得批准后,武术正式 成为了学校教育的一部分。
在武术进入学校的过程中,马良的“中华新武术”和精武体育 会的“国操”武术不得不提。由于近代体操的盛行,加之国人对传 统武术的情有独钟,出身北洋新军的马良邀集当时一批武术名家, 参照近代体操的形式创编了被称为“马氏体操”的“中华新武术”。 并在1918年以《推广中华新武术案》的形式开始广及于学校教育。
与此同时,在南方的教育界,由精武体育会编创的以传统武术 为素材的“国操”,也在“南中国及精武影响所及的南洋各学校” 推广开来。
随着1919年出现的国内思想文化解放,国人对舶来文化侵略 的特质开始有了理性的深层次思考。1922年“壬戌学制”的颁布, 标志着军国民教育和美感教育的正式取消,也昭示着承载封建统治 者意愿、镌刻西方文化烙印的近代体操开始退出学校。在此影响 下,按照体操模式编创的“中华新武术”也伴随军国民思潮与近代 体操的衰落退出校园,学校传统武术教育由此迎来一度繁盛的局 面,据1924年北京体育研究社覆盖全国40所大、中学校的调查结 果显示,将传统武术列为正课的占52. 5%,开展课外武术活动的 占 22. 5%。
1927年,人们开始普遍关注传统武术的教育化,而将其纳入 学校教材之中则成为当时学校教科书课程标准的重要内容,如王复 旦《复兴初级中学体育教本》(1933年)即纳入了国术内容。
近代中国的社会变革,对传统武术的近代化教育转型提供了条 件。从历程上看,由唯近代体操是瞻,到传统武术的课外游离,最 后进入正课;从内容上看,开始是近代体操独专,到近代体操化武 术,最后到体育的武术。这是近代中国传统武术近代化教育转型的 主要轨迹
浏览172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