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惩小偷
陈垚生性爱看戏,是个戏迷,周围十里八村唱戏,陈垚都要去看。
有次,陈垚到赵堡村看戏,台上演的是三国戏“群英会”,他看得津津有味。这时,有个二十 来岁、衣帽不整、贼眉鼠眼的人,在人群中挤来穿去,后来挤到陈垚的身后。他先是假装受人挤 了,紧靠陈垚身子,一只手做着试探动作。别看陈垚眼睛在看戏,他早就发觉这个人是“三只 手”,就留神起来。果然,那小偷在试探几下后,发觉这老头身上有货,又不注意,就慢慢把手伸 到陈垚的口袋。当小偷刚刚把手伸进口袋,陈垚连头也不回,把右手背到身后,抓住小偷的手夹 在自己的屁股沟里。
那小偷想把手拽出来,连拽几下没拽出来,像被铁钳紧紧夹住一样。后来越夹越疼,疼得他 浑身直哆嗦,实在忍不住,就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他这一闹腾,周围的人都扭过头朝这边看。他身边的人奇怪地问他:“你是咋啦,哪里不舒 服,还不出去。”那小偷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有人推着他往外走,咋也推不动他,疼得他直 跳脚,还直喊叫:“别推我,别推我。”
人们问:“你到底是咋啦?”
那小偷这才羞愧地说:“我的手指夹在……”
人们仔细一瞧,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陈连扭过头来对他说:“年轻轻的以后手要规矩点。”
那小偷连连点头认错:“是,是,我以后再不敢了。”当陈连松了内功,那小偷抽出手时,只见 几个被夹的指头都变成了黑紫色。在人们的笑骂声中,小偷抱头鼠窜。
大战县衙役
这件事发生在光绪三十年的夏天。
那年夏天,打完麦后,陈垚与村里的人,推着独轮车到县城交皇粮。那天,天气炎热,火烧火 燎的,当他们到县衙门时,一个个又累又渴,浑身湿得像水洗一样。他们停了车后,就到一个茶馆 里喝茶,见桌上凉着一碗茶,端起来一仰脖子就喝个干净。他正想让茶馆伙计再倒碗,一个大块 头的衙役跨进屋来,看见陈垚把他凉的茶喝了,就“啪”地一拍桌子,冲着陈垚骂道:“你个老东 西,咋把老爷凉的茶喝了,你倒怪会沾便宜。”
陈垚脸一红,忙拱手施礼道:“恕老朽不知,请你多包涵。我再给你倒一碗。”
陈垚动身去给他倒茶,那个衙役一把抓住陈垚手脖,蛮不讲理道:“再倒碗,太便宜了你。” 与陈垚同路的人都慌忙围上来,他们知道这衙门的狗不好惹,便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解劝,拉 着陈垚往外走。那衙役还是抓住陈垚的手腕不松。
陈垚也发急了,说:“杀人不过头落地,茶喝了,你说咋办?”
“咋办?”那衙役说,“先给老爷跪下认个错,再给老爷吹凉一碗茶。”
陈垚看见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欺人太甚,不觉火往上撞,他暗地一使劲,那衙役后退几步,差 点跌倒。他疯狗一样骂道:“老家伙,你敢打老爷,找死呀。”说着抓起茶碗向陈垚猛地砸了过 来。陈垚一抬手,把茶碗稳稳接住,放在桌上就往外走。
那衙役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抽出腰刀向陈垚捅去。陈垚侧身一闪,乘机一把抓住那衙役的手
腕,只听“当”的一声刀落地。陈垚接着抬起右脚,勾起地上的腰刀,一用劲,那把腰刀闪着一道 白光,箭一样直飞屋顶,“嘟”地一下扎在屋梁上。众人都惊呆了。
茶馆这场斗闹,不光惊动了路人,也惊动了一群衙役。这群衙役看见这干瘦老头出手不凡, 也都跟着众人叫好,但也有人不服气,怂恿衙役一起上去,斗斗这个丑老头。于是,一哄而上,把 陈垚团团围住。陈垚一边往屋外走,一边用手拨拉这群衙役,他们竟像醉汉一样扑扑通通倒在两 边。陈垚来到大街上,对那群衙役们说:“我们是来交皇粮的,因喝碗茶,就这样欺辱我们,咱到 县太爷跟前讲理,怕你们也认输吧! ”说吧,推起车子和同村人走了。
那班衙役嘴上虽骂骂咧咧的,心里也真服气了。后来,这事被县太爷知道后,特派人去陈家 沟请陈垚去县衙教拳。陈垚执意不肯。
自从这次大战众衙役后,陈垚才威震怀庆府八县,人们再不敢小看相貌丑陋的陈连拳师了。
陈发科的传说
陈垚祠堂试发科
陈发科在北平教拳近三十年。当初他是咋去的?是陈垚和全村拳师举荐的。
陈垚是陈氏十六世人,生得骨瘦如柴,往那里一站,好像一阵大风便能把他刮走。可人不可 貌相,他的太极拳功夫可深啦。传说有一年夏天,他正光着双臂在树下乘凉,几个本村小孩缠着 他非叫他讲故事不中。这时候,他的左胳膊正好落了一只苍绳,他便笑笑说:“不要动,我给你们 玩个把戏,叫这个苍蝇爬到我的右手中! ”说着,伸出右手,又说了声:“走吧! ”只见那苍蝇像他喂 熟似的,沿着左胳膊向上爬,从他脖子后边绕过,顺着右胳膊一直爬到他的右手中,不动了。这中 间,苍蝇几次扇动翅膀要飞,都没飞走。看得一群小孩大眼瞪小眼,弄不清是咋回事。陈垚给他 们解释说:“我这用的是太极内劲,用内劲吸住苍蝇,然后滚动内气,叫它去哪它去哪。别看它身 体小,要想飞走,也要像鸟雀一样,先燈一下腿才能飞。你感觉到它的蹬力,就把势往下一沉,让 它蹬空,它就飞不走了。”几个小孩问:“老爷,俺啥时才能练成这内功? ”陈垚拍了拍几个小孩的 肩膀说:“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好好练吧,功到自然成! ”你想,经陈垚这样的拳师举荐的陈 发科,太极拳功夫会差?
一天,一位家住怀庆府的朋友来访。这朋友姓王,在北平“同仁堂”药店管账。陈垚问起他 店中的生意,那朋友叫苦连天。说北平有个国术馆,国术馆中有个拳师,武功很厉害,又很霸道。 平日,他除了收徒弟们的礼物外,还不断去各店铺派贡讹人。谁要不交,立马三刻你的生意便做 不成。前一阵子,“同仁堂”药店的掌柜交钱稍微晚了点,便被他派人打伤了几个伙计。各店铺 都是小本生意,无钱无势,都是敢怒不敢言。不过,他们国术馆有个规矩,谁武功好谁坐桩。我在 几个朋友处一说咱陈家沟的武功,那几个朋友都希望咱派个高手去。一来替小本生意人家出出 这口恶气,二来咱陈家也好在北京找个立身之地,不比顶风冒雪、刀口舔血地东奔西走保標强!
陈垚听他说得有理,遂找村里几个上岁数的人商量,谁知大家和他的想法一样,一齐举荐陈 氏十七世的陈发科,说发科拳术根底深厚,武德高尚,又能审时度势,为人灵便,出去后只会为陈 家争光,不会砸了陈家的牌子。
当天夜里,陈垚按规矩召集有关人员在陈家的祠堂里“过”陈发科,也就是要看看他的功夫。 祠堂两边柱子上,挂着两只大油灯,拇指粗的灯捻冒出拳头大的光。正中间桌子上,供着陈家始 祖陈卜和九世祖陈王廷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中,胳膊粗的香把,散出缕缕浓烟。陈家的长辈和 504
陈发科面对这种阵势,可没有慌张。他还是平日那身装饰:宽大的白粗布布衫,黑色带子,紧 扎着袖口,黑裤黑鞋,腰系一条蓝腰带,浑身上下干净利索。他按规矩朝拜先祖后,又朝诸位前辈 作了罗圈揖。然后,沉心站定,一个“金刚捣碓”,跺碎了地下的方砖,荡起了一屋尘土。接着,他 竟撇开了套路,练起了一连串技击动作,呼呼生风,让人眼花缭乱。两盏油灯的火苗,随着他的出 招、推掌,摇摆不定。两边围观的人,被他拳风所逼,竟不自觉退后了好几步。他趁机用了招“玉 女穿梭”,一招“穿心肘”,面前拳头大的灯火立时扑灭。又一个回头“当门炮”,又扑灭了另一盏 灯火。屋里顿时变得一团漆黑。
等众人重新点上灯,发现刚才还在演练拳术的陈发科竟踪影不见。正奇怪间,陈垚微微一 笑,顺手拔出插在腰间的铜锅烟袋,一抖手向东边的大梁打去。
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一条黑影一闪,大梁上轻轻飘飘下来一个人,正是陈发科。只见他单腿 跪在陈垚面前,手中捧着铜锅烟袋,口中说:“垚老,这是你的烟袋! ”众人一阵欢呼。
陈垚接过烟袋,顺手拽起了陈发科,笑着说:“中!中!好小子,凭你这一手儿,出去‘做活’, 俺就放心了。”
就这样,陈发科上了北平。
几天以后,陈发科仍是一身粗布裤褂,出现在北平大街上,和他并排走的正是陈垚的朋友王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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