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科勇败“阎王爷”

几天以后,陈发科仍是一身粗布裤褂,出现在北平大街上,和他并排走的正是陈垚的朋友王 先生。

二人来到国术馆门前,只见两个彪形大汉,一边一个,好像一对门神,抱臂而立,一副目中无 人的样子。

两个大汉见了王先生,鼻子里哼了一声问:“姓王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没有!”

“没有?那,请进去给俺师父交代吧!”

说着,两个大汉架起王先生,脚不点地往里便走。陈发科一声不响,跟了进去。

国术馆内院,迎面大厅上方,挂着一个横匾,上书三个斗大金字:“研武厅。”大厅中,两旁兵 器架上,插着十八般武器,一伙人正在舞刀弄枪。正中椅子上,坐着一个黑面大汉。看样子,他站 起来足有六尺上下身材,手上戴着黑牛皮护腕,腰中勒着黑牛皮腰带,脚上穿着黑色长马靴,浑身 上下好似一块炭雕成,看上去威风凜凜。

王先生回过头来,向陈发科使了一个眼色。陈发科立即心领神会,知道这中间椅子上坐的黑 大汉,便是国术馆那个又厉害、又霸道的拳师,自称“阁王爷”。人们听说,他展开双臂,可以挂六 百斤东西。因此,人们也叫他“六百斤”。他盘踞国术馆多年,未遇敌手,霸道的劲儿更大,整天 欺弱讹穷,是北平一霸。

“师父,‘同仁堂’姓王的来了 !”

“六百斤”扬了扬粗黑的眉毛,粗着嗓问:“上次要的东西呢?”

“小店实在没有!”

“放屁!大药店会没有人参、虎骨酒?”“六百斤”一边说,一边腾腾两步来到王先生面前,伸 手抓住王先生的右肩,疼得王先生立时冒出了汗珠。

“住手! ”陈发科在王先生身后喝了一声,“北平是个讲理的地方,哪有明目张胆敲竹杠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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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六百斤”这才发现站在王先生背后的陈发科,嘿嘿地冷笑了一声,放开了王先生,口中满不 是味儿地说:“吆嗬,我说姓王的今天咋这么大胆儿,原来请来帮手了 !”

他伸手把王先生拨到一边,只管上一眼、下一眼地看陈发科。咋看面前这个土里土气的中年 人,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扭头冷笑了一声,问王先生:“姓王的,这是你从哪请来的高 手啊?”

众徒弟听师父那连讽带刺的口气,不由轰笑起来,七言八语乱吵吵:

“是啊,这是从哪请来的高手?”

“只怕是打圪垃的好手吧?”

“不,是戳牛屁股的好手!”

王先生不管这些,沉着地对“六百斤”说:“这是我们店里的一个伙计。高手说不上,不过练 过几年拳脚,想约个日子和你比画比画。不知阎师父……”下面的话虽然没说,可分明是,“你敢 不敢应战啊?”

这一下,可把“六百斤”的黑脸气成了紫茄子,他叫着说:“好,三天后我会会你请来的这位高

手!’

王先生看了看异常冷静的陈发科,对“六百斤”说:“好,那咱一言为定! ”

H天工夫,说过就过去了。

三天后,国术馆里热闹非凡,平日不少受尽“六百斤”欺辱的店铺里的人关门前来为陈发科 助威。陈发科和王先生来到国术馆时,“六百斤”的大徒弟正在耍枪,“六百斤”正在向站在两旁 的人吹嘘:“俺这阎家枪,不是吹,耍起来风雨不透! ”话音未落,来到跟前的陈发科,微微一笑,摘 下头上的礼帽,嗖的一声,照着“六百斤”大徒弟扔去,不偏不倚,正好扣在他的头上。惹得众人 一阵大笑。

王先生趁机给大家介绍说:“诸位,这位是在下的同乡,河南怀庆府温县陈家沟的陈发科,初 到北平,想与阎师父切磋技艺,并请各位指教!”陈发科也向大家点了点头,在一旁坐下。

一切准备停当后,陈发科和“六百斤”上了场。两人都暗暗蓄劲,伺机进攻。“六百斤”试探 性地打出两拳,都被陈发科躲过。时间一长,“六百斤”显得有些不耐烦。这正犯了武家大忌。 因为心烦便要意乱,意乱便要气浮,气浮下盘便不稳固。他照陈发科心窝虚晃一拳,然后双手齐 出,想抓住陈发科的双肩,然后把陈发科扔出去。陈发科早看出了他的心意,一缩身,用双肘架开 “六百斤”双手,出掌直砍“六百斤”双肋,趁“六百斤”后退躲避之势,一个侧靠,将后退不及的 “六百斤”打得坐在地上,直滑出几尺远。

“六百斤”哪里丢过这样的人,心中大怒,起身抡掌,招招都是毒招,好像一条发疯的猛虎。 他上面双拳齐出,下面一个“扫堂腿”打在陈发科腿上。陈发科将身纵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 又稳稳落在地上。“六百斤”趁陈发科立足未稳,又猛扑过来。陈发科待他招式用老,才侧身引 进。“六百斤”双掌落空,身往前栽,待发觉不妙急后退找身体重心之际,陈发科已借力打力,右 膝顶向“六百斤”小腹。“六百斤”蹬蹬蹬一连退了几步,终于立足未稳,仰面朝天摔倒在地,爬了 几下没爬起来。

按国术馆规矩,陈发科接任国术馆执教。

陈发科北平授徒

陈发科接任了国术馆执教,事情并没有完。

北平有个姓袁的大户,家中养着一群保镖。这些保镖的头目姓胡,是“六百斤”的好友。他 听说“六百斤”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巴佬手中,心中很生气。他安慰“六百斤”说:“阎兄放 心,小弟一定给你出这口气! ”他叫人送帖子给陈发科,约定时间在袁家“以武会友”。陈发科早 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姓胡的和“六百斤”的关系,遂应约前往。

姓胡的听说陈发科应约前来,决定出出他的洋相,为“六百斤”报仇。便暗暗在大门、二门边 设下埋伏,自己坐在院中静候。

陈发科才进大门,一边闪出一个镖师,四拳齐出。陈发科心中早有准备。他收回虚步,跟着 左右两个肘锤,两个镖师便趴下了一对。陈发科进了二门。门后又闪出两个镖师,一边一个,抓 住了陈发科双肩。陈发科抖脱双肩,连脸也没扭,左右一齐出手,两个镖师一个捂肚,一个抱着伤 臂,躺在地上,哼哼连声。

姓胡的见自己设的两道关被陈发科轻易闯过,心中大怒,箭步上前,劈面出掌。陈发科挡过 姓胡的来掌,一个缠腕动作,左掌早卡住姓胡的脖子,口中说:“胡老师,我看算了吧! ”

姓胡的虽然被制,心中还不服气,鼻子里“哼” 了一声,想挣脱陈发科的手掌。

陈发科见他不服,右手抓住姓胡的手腕,一侧身,用了个背靠,直把姓胡的摔出了丈把远。

陈发科自从击败了“六百斤”和他的好友后,太极拳名声算是传出去了,不少人前来投师。 陈发科根据众徒弟体质、禀赋和原有武功的根底,因材施教。每当他教徒弟们练拳时,总有许多 人围住观看。当然,这些人中间,也有不服气的,觉得陈发科用这种软绵绵的拳术打败“六百斤” 和姓胡的镖师,是靠运气,不是靠武功。一来二去,这些不服的人背后一商量,决定推举一个武艺 高强的,瞅机会去踢陈发科的摊子,把他轰出北平。

一天清早,陈发科来到平日教徒弟练功的场地,见徒弟们有的在行云走架,有的在练习推手, 有的在练习器械,便在场子里走了一圈,纠正了几个徒弟的错误动作,并一一作了示范后,就坐在 旁边椅子上,捧着水烟袋吸起来。这时候,场子里和平常一样,前来观看练拳的人越来越多,你拥 我挤,非常热闹。

忽然,从围着观看的人群外边,挤进一个人来。众人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这个人个子 又大,身体又胖。更为稀奇的是,他身上穿了一件铁坎肩,脚上蹬了一双铁鞋,往场子中间一站, 就像一座铁塔矗在那儿。他看了看正在练功的青年人,嘿嘿嘿发出一连串的冷笑,说:“你们这 些年轻人,有眼无珠。要学武,北平城名师多得很,你们拜谁为师不行?偏偏要找个中看不中用 的师父教。你看你们那架势,软绵绵像老婆纺线,慢悠悠像水里摸鱼,算什么狗屁功夫?也不知 你们师父的武艺是跟师父学的,还是跟师娘学的?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在北平城亮牌子收徒弟教 拳!我那一千名弟子,随便拉一个,也比这跟师娘学的武艺高百倍!”

他瞟了瞟坐在旁边椅子上的陈发科,又说:“看来你就是这些年轻人的师父了?请过来领教 领教!如果不行,就赶快小和尚卷铺盖——及早离寺,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耽误人家的子弟! ”

陈发科看他那架势,听他那话音,知道是来无事生非的,便不慌不忙端着水烟袋,吹出烟灰, 捂灭火香,站起身来说:“这些年轻人都是我收的徒弟,你有啥只管冲着我来。刚才你说领教,不 知如何领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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